第二天晋州城纷纷扬扬的下起大雪来,眼睛所能看到的地方全是一片刺眼的白,最大的心头大患已经去除,军营里再度沉寂下来,这会儿早已经过了士兵操练的时辰,朱照看着身姿挺拔如松柏的人掀开厚重的帘帐进来,先是一愣,继而站起身来冲他抱拳客气地叫来声:“大将军。”
不必别人说,就连他自己也明白,皇子的身份不是万能的,它不过听起来好听罢了。如若真遇到什么事,尚不如一个平民百姓自在,这是天下间最让人觉得好笑不已的事情,军中的规矩由不得他一个皇子随意的摆架子,在这里与那一帮将领没有任何区别。
姚大将军摆摆手笑道:“现在又无外人,你我不必拘着这些虚礼,外面大雪下的甚凶,只怕得晚两天回去了。我让人备了两壶热酒,趁着不甚忙想与你好好说说话。恕我摆回长者的架子,你们兄弟几个也算是我看着长大的,你们的脾气我也清楚的很。你或许不知,我那会儿最喜欢的便是你,你比谁都聪明,勤奋好学,明明年纪最小却像个大人一样,让人看着为之动容。我如今也是一个上了年纪的老人家,谁知道哪天会不会把命交待在战场上,我唯一放不下的就是我的琳琅,我当初不愿意他嫁给你是因为不想让她过早的陷入你们的权术争斗中,你明白吗?可是现在她一门心思念着你,我怎么劝都不听,所以我这个做父亲的用我身上所有的一切来恳求你,善待我的女儿,届时你想做什么,我都会二话不说站在你身后,哪怕就是掉脑袋我都甘愿。”
朱照万万没想到这个父皇面前的宠臣会对自己行这样的大礼,赶忙将跪在地上的人扶起来,叹息道:“您在我们小时候指导我们功夫,与我来说也是老师,怎么可行如此大礼?大将军何必如此呢?我活到这般大,许多东西求而不得,让我更加觉得人还是要拼着各自的本事才成,人人眼肿钱云不过是个上不得台面的女子,与我来说确是我发自内心想要而求得的人,我答应过她,这辈子都不会亏待她,不管将来是何身份。大将军既然看重我这个人,您可想我变成失信于人的小人?更何况如今情势,我也不便与将军靠的过近,宫里的皇后娘娘和宸妃娘娘都盯着你呢。何必因为这点情事,而将所有人都架在火上烤?将军石明白人,你说呢?”
大将军顺势在他身边坐下,摸着下巴叹息:“身在朝局中凡事不由己,别人看着甚是气派,却不想是这般可悲可叹。我姚某人居然也能成为左右朝局的人,竟不知是该笑还是哭了。”
在这个国家中,谁手中握着兵权谁才有绝对的话语权,所以宫中的娘娘费劲心思想娶他的女儿,为的不过是对以后登大位时多有几分把握。他在当中浸淫多年,又岂是不知道那两家人是何嘴脸?仗着自己的身份没少做过河拆桥的事,当连着利益的那条绳索一段,攀附在上面的他势必要被甩下去,毕竟兵权这种危险的东西哪比得上捏在自己手里最稳妥?
姚大将军了然的笑笑,看着朱照眼睛里更是多了几分欣赏,这个看着年岁不算大的人居然有这般长远的眼光,这一切许是老天早已安排好的事,只是人们痴傻陷在自己的认知里出不来而已。
姚大将军未待多久便去了魏将军处,两人是旧友坐在一起更有说不完的话。魏将军稍踌躇片刻,仍是将自己发现的事情告诉了姚大将军,却不想姚大将军哈哈大笑道:“兄弟眼睛刁钻,竟是看得这么明白,不瞒你,我也有此打算,我想借你的口与几个兄弟打声招呼。皇上的意图已经明确了,别让他们犯糊涂撞在这当头,逆天而为的代价没人能受得起。”
魏将军点点头:“正好最近家中有事,营中又没什么紧要的事,我借此机会和几个兄弟说说话,通通气。”
姚大将军笑道:“我让人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