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有第二个第三个孙载道就好了,这事儿他铁定擅长。”
卫慈瞥了一眼丰真,道了句,“求人不如求己。”
丰真脑袋摇得像是拨浪鼓,他这个小身板哪里能干这种活?
“子孝这心肠可真歹毒,北渊向来有北方冰雪之国的称号,一年四季仅有短短数月是暖和的,其他时候都是大雪纷飞,冰雪封城——真要是去了那里,怕是连人都没说服,人已经冻成冰块了。”丰真眸光一闪,调笑道,“依真之见,子孝舌灿莲花,倒是极好的人选。听闻北渊百姓,无论男女皆是魁梧壮硕之辈,子孝这般天姿国色,还不知道有多受欢迎。”
前面几句话还算正经,说到后面就歪了,闹得卫慈长腿一迈,懒得和丰真废话。
“咳咳咳——子孝,你别走那么快啊——”
丰真见卫慈冷若冰霜,心中一叹,老实人果然经不起逗。
追着小跑两步,前方的卫慈停下脚步。
“子孝还是心疼人啊,知道……”
丰真话未说完,脸上的嬉笑收敛起来,目光落在不远处的男人身上,那人与卫慈容貌有几分相似,气质更加敦厚温和。这不是聂氏使团的卫応,卫慈的大兄?他在这里做什么?
“大哥——”卫慈主动上前行礼,未等他起身,卫応冰凉的右手便抓住他的手腕,很快在肌肤上留下几道发红的指痕,由此可见对方心急之下用了多大的力,“大哥,发生了何事?”
为何让一贯波澜不惊的大兄这般失态?
一旁的丰真也在观察卫応,这才发现对方眼底带着些许青色,神色也显得疲倦颓唐。
“子孝,帮为兄一个忙——”卫応口气很紧张。
卫慈垂下眼睑,掩住眼底的情绪,口中道,“大哥莫急,一边走一边说吧。”
卫応没有邀请丰真,但也没有拒绝,后者便厚着脸皮跟上两人。
卫応脚下生风,步子迈得大,衣料彼此摩擦拍打发出清晰的沙沙声。
若是以往,卫応可不会这么失礼,如今却顾不得多少了。
“子孝学过歧黄之术,寻常的风寒发热能看么?”
卫応知道卫慈会医术,俗话说久病成医,卫慈的医术也是这么练起来的。
卫慈点头,“医术虽不如名医精湛,但看看小病小热还是没问题的。”
丰真问,“若是有人生病,为何不寻郎中?”
“信不过。”
卫応说出这三个字,面色阴沉了好几度,周身萦绕着沉重压抑的气息。
丰真错愕地睁大了眼睛,自家带来的郎中信不过,相信对立阵营的亲弟弟?
这个大哥对卫慈的节操是何等信任?
不怕卫慈在药方上面做手脚,一副药剂完成超神绝杀?
当丰真好奇病患的身份,卫慈却了然于心,很快便猜到了那人身份。
纵观天下,除了家人之外,唯有聂良能让大兄如此紧张失态。
人生难得一知己,前世的聂良早亡,大兄也消沉了十数年,最后病逝而亡。
跟着卫応的脚步,卫慈和丰真进了聂氏使团下榻处。
二人还未进院子便嗅到空气中弥漫的药味,卫慈暗中动了动鼻子,眉心紧蹙。
“光善,子孝来了。”
丰真瞧着这个偷偷摸摸的阵势,一面不悦地拧眉,一面暗暗庆幸自己跟着过来。若是他没跟着,卫慈一个人被卫応带到这里,有心人将这事儿传到姜芃姬耳朵,指不定主公就生疑了。
入了屋内,空气中的药味更浓,中间还夹杂难以形容的酸臭味。
卫応话音刚落,二人听到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声。
卫慈心中一怔,这才数日不见,为何聂良病成了这样?
聂良躺在床榻上,面颊苍白失色,双唇干裂,唇角泛着隐隐的青淤。
“几日不见,为何变成这样?”
聂良费力地半坐起身,整个人像是被什么东西抽走了精气神,瞧着十分虚弱。
他苦笑道,“子顺怎么将你家幼弟请来了?郎中已经瞧过了,我这又不是大病——”
说罢,他对着卫慈和丰真道,“还恕良病体沉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