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碧凝轻笑两声,走回白逸身边,手指着丁明斩钉截铁地说道:“你撒谎!”
“这位公子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休要血口喷人!”丁明眼睛瞪得老大,拉着主子委屈地哭诉道,“主子,你不要听他胡说,他就是想污蔑我,为花家开脱呢!”
还不等那人作何反应,林碧凝扬声打断道:“我只是说你撒谎,你紧张什么,我是不是胡说,听下去便知。”
林碧凝对已经恢复清明的伙计道:“去拿一个你们店里的空香盒来。”
“是,公子。”见她帮香铺出头,那伙计忙不迭应声拿了一个回来。
林碧凝把香盒中发霉的香饼倒在一旁桌上,把两个香盒递给围观的一位中年人,道:“大叔,你看看这两个香盒有何不同?”
“好,我看看。”
那中年人接过香盒仔细翻看起来,旁边的人也围上去争相看着。
一个少年拿在手里掂了掂了,摇着其中一个香盒激动喊道:“我发现了,这个香盒的比那个香盒要轻很多。”
经少年这么一说,旁边人听后拿过两个香盒掂量,纷纷附和道。
“是啦,听你一说,确实轻很多。”
“嗯,轻很多。”
林碧凝笑着拿回香盒,举起来道:“正如大家所言,这位公子拿回来的香盒比店里原本的香盒要轻上许多。梅香饼是用龙脑香合成的香,龙脑香易挥发,保存时要密封要放在干燥的地方。因此上,花家才选用抗腐耐水湿的柞木做的盒,刷上一层蜡后装梅香饼,既防潮,又防挥发。”
她说着,盯着丁明缓缓道:“你弄坏了香盒,恐被主人家责骂,就找人重做了个一样的香盒,只是木匠不知装梅香饼的香盒如此讲究,且柞木价格贵,便用榆木做了香盒,只是柞木比榆木重,仔细些还是能发现的。更重要的一点是,榆木香盒上密封效果不如柞木,又没有刷腊,梅香饼的香气跑出来不说,且这个月城里雨水连连,香饼沾了湿气,自然就发霉了。”
丁明面色通红,又急又怒道:“这……这……这只是你的猜测,根本算不上证据。”
“你不必着急,证据自是有的。”林碧凝招来伙计吩咐一声,对方很快就把另一个香盒递给她,她拿着这个香盒和榆木香盒道,“因榆木香盒密封效果不好,梅香饼外泄,整个香盒在它的熏染下也带了些香味。而我方才让伙计拿的正是店里装着梅香饼的香盒,从外面基本闻不到香味。这位公子你不妨亲自闻一下,便可知,我的话是真还是假?”
话毕,她朝众人打开刚拿来的香盒,里面确实装着香饼子,然后把两个香盒都递给那位公子。
那位公子一一放在鼻端闻了过去,然后脸色巨变,转身怒瞪着丁明:“你还有何话要说?”
丁明见事情败露,忙跪下拉着他家主子的大腿求饶道:“主子我错了!主子出门后的第五天,我打扫时不小心碰到香盒,香盒摔坏了,我怕主子回来后责骂,就找木匠重新做了一个。我不知道这个香盒这么重要,若是知道换了香盒会毁了主子的香,打死我我都不敢做呐!求主子饶命!”
“该死的蠢东西!”那人气得面红耳赤,胸膛起伏,狠狠踹了小厮一脚,拨开人群疾步往外走。
倒不是他心疼那三十两的香,而是羞恼方才他的所作所为竟成了一场笑话,这让他面上如何下得来!
旁边的中年男子朝掌柜使个眼色,掌柜忙拦住那人,笑着道:“公子,我是这花家香铺的掌柜,对公子的事感到非常抱歉,若公子不嫌弃,小店再免费送你一盒梅香饼权当赔罪,公子意下如何?”
那人又羞又气,脸上青一下红一下,最后虎着脸道:“不必了,告辞!”然后快步走出香铺,丁明捂着被踹的地方也跟着离开。
白逸听到掌柜的话,见对方从人群里走出来,马上明白此人方才一直在看热闹,明明是他店里的事,却让林碧凝出头解决。虽说看旁人称赞林碧凝,他也为她感到骄傲,但他对此人的行为很瞧不上眼。
他轻哼一声道:“伪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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