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他双手的劲儿太大，捏得我手臂生疼，抑或是他的眼神太悲伤，刺痛了我。只觉心中抽搐了一下，脑袋里的思路便一步步清晰开来。我真是太自私了，只知道自己的心有多难受，却忘了，这样的我又会让他的心有多痛。沉浸在自己悲伤中的我竟不知自己其实正拿着尖锐的钩子一次次戳进他的心脏。
“对不起，对不起……”除了道歉，我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我说不了原因，也给不了承诺。对他，只有满满的愧疚。
他终究还是选择了原谅我。“雨儿，我不要你道歉，我只要你好好的。虽然你不肯说，但我知道你心里也很痛苦，我只恨我不能替你分担，才让你一个人承受这么多。”
“不，不关你的事儿，是我自己不好，让你担心了！”看着他一脸自责，我也实在不忍再狠心折磨他煎熬自己了。换上无比认真的眼神，清晰道：“韩琦风，以后无论发生什么，你都会像现在一样爱我，信我吗？”
既然知道回不去，既然注定要留在这里，那我就必须要他一个保证。不然，我真的怕自己没那个勇气去坚持，继续挨下去。
“会，当然会。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韩琦风都会一如既往的爱你，信你！如有违逆，不得善终！”“我信你！同样的，只要我程小雨在这儿一日，也必会以命相随。”
安抚了半天，韩琦风才终于不那么紧张兮兮，愿意回去处理朝政。他一走，没来由的，心中又是一空。天知道，如今除了他，还有什么能支撑住我摇摇欲坠的世界？似乎我留下的唯一意义就在于他了。
抬眼看着镜中的自己，不过几天光景，就快没了人形。手不自觉抚上脸庞，骨头似乎能胳得手生疼。程小雨啊程小雨，你怎么能颓废至此？你这样对得起关心你的人吗？目光下移，不觉一怔！
微一用力，便扯掉了脖子上的物件儿。曾经紧张得要命的宝贝，如今只觉分外碍眼。用力扔出的瞬间，破口大骂道：“骗子，都是骗子。”不错，我曾是那么的相信，相信他的话，相信他能助我回家。可现实摆在眼前，一切都是骗人的，我再也不要相信了。
珠子碰撞到地板，应声裂成两半。正伤心欲绝间，只觉一道光芒甚是耀眼。正疑惑间，光芒中凭空多出了两行字，若隐若现：“四海归一，大道可成！”不过几秒功夫，字迹消失，光芒也随即散去。再看去，珠子已平平无奇，再普通不过。胡乱擦了擦眼睛，甚至都怀疑刚刚不过只是自己的幻觉。
环顾四周，安静得出奇，别无异样。但我知道，刚刚所见绝对不只是幻觉，一定是天逸老人给我的指点。只是这“四海归一，大道可成”是什么意思？“归一！”脑海中灵光一闪而过，我似乎有些明白了。
没错，一定是这样！如此说来，一切也都能解释得清楚了。不然好端端的，我怎么会来到这里？又怎么会恰恰就让我碰到了韩琦风，还阴差阳错的救了他一命，原来这才是我的宿命。只是我有些不明白了，韩琦风是天命所归，这是毋庸置疑，但平平无奇的我又有何能耐？上天是脑子秀逗了，要这么来玩儿我？
罢了！罢了！既来之则安之！既然你们觉得我能担此重任，我那只能勉为其难。话说回来，若真能助韩琦风一臂之力，也算是无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