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大人那淡色的眉毛,轻轻一佻,扶着胡须将视线转向歪狗,问道:“这又是何人?”
不待官差回话,歪狗点头哈腰,忙跪倒在地缓缓往前挪动,讨好的笑道:“回大人,小人来此已有些时日,一直安安分分,未曾给各位官爷增添一丝困扰。”
“所犯何事呀?”胡大人道。
“呃,其实也没啥,就是,就是……”
“你且说说,无妨。”胡大人看似有了些兴趣。
歪狗闻言,便挠腮纠结起来。
但见胡大人眉头微微蹙起,歪狗害怕,立即便道:“小的,小的就是调戏了一位黄花闺女,并非故意为之,大人饶命……”
“哦?只是如此,便将你关押在此这么多天?”
有官差忙接话道:“大人,此人心术不正,确实在街头胡乱骚扰妇人,只不过有人出头,便大打出手,并且伤了性命。”
“原来如此,其罪当诛啊。”胡大人自顾说道。
歪狗一听,暗道不好,脸色大变,猛然将头磕在地上,砰砰作响,连磕了十几个响头,一口一个饶命。
这算是多管闲事了,歪狗痛恨自己多嘴,又自己扇自己耳光,每一巴掌都打得十分响亮,在这牢里绵延不绝。
胡大人摆头一笑,意味深长的看了歪狗一眼,道:“你且住手。”
歪狗立即苦笑,可怜兮兮的看着胡大人,两边脸颊滚烫火红,配着那歪斜的大嘴,倒很是显得滑稽可笑。
胡大人忍不住轻笑出声,之后便暂且不去理他,又把目光汇聚在跟前关押风百柳的房间,问道:“你都听到了?”
风百柳不耐烦的挪了挪身子,大幅度的施展了个懒腰,扯着哈欠慵懒的说道:“听到又如何?”
“我问你,为何要去撕那告示?”
“想撕便撕。”
“哦?谁给你的胆子?”
风百柳揉搓着脸蛋,尚未直视胡大人,片刻,一手撑着脑袋,斜靠着,又挠了挠自己破眼的裤子里那脏兮兮的大腿,方道:“天给的,地给的,爹给的,娘给的,唯独没有你给的。”
胡大人一听,冷笑着“哦?”了一声,便再不去与风百柳说话,对着官差,指着面前道:“看好了,这个人,待我走后,你们好好招呼,明日我再来之时,若口气还是不变,你们就统统给我滚回老家种田去吧!”
话落拂袖大摇大摆的离去,留下官差们干瞪着眼,他们低声探讨一番,便只剩下来一名,正是准待好生“招呼”风百柳的那位。
官差二话不说,拍了拍腰间的佩刀,忙道一声:“对不住了兄弟,敢跟我们大人顶嘴,连带我也遭罪。”
风百柳全然不在乎,微笑示意,张着嘴便轻声说道:“有什么家伙,尽管上来,不过我得提前问一句,管饭不?”
官差诧异,问道:“你什么意思?”
“就是这个意思,你要如何招呼我,我绝对一声不吭,任凭你来,但是话说前头,招呼完之后,得给我备好酒菜,不然可就不好说话了。”
官差闻言,这犯人自己倒前所未见,便觉有趣,既然如此,他便答应了,开了锁便提着风百柳往走道深处走去。
老老实实待在原地的歪狗终于回过了神,才知自己死里逃生,方才胡大人可把他吓出了个好歹,这会便双手合十谢天谢地,一阵拜扣之后,又指望着去看那风百柳遭罪的戏码。
当下在场的囚犯们,稍有良知的,便开口骂了出声:“你个不知死活的,私下逞口舌之快倒也罢了,怎敢去面对大人煽风点火?”
歪狗哼了一声,满不在乎,他才不管那许多,只道这牢中每日重复着过活,实在憋闷无趣,好不容易来了个逗乐的,他如何放过,还说是为了大家伙着想,有好戏嘛不是,便得一同观看,也别怨他歪狗说话难听。
一阵吵闹,全是围绕方才的话题,没过多久,风百柳便被官差又给提了回来,只是模样毫发无损,一点也没有被虐待的迹象,这下轮到歪狗不解,心里过不去,又想多嘴,可一见那官差腰间的佩刀,想起方才险些大难临头,终于又把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