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把家伙放下,这是卫侯,有鱼公公的夜行腰牌。”
兰子义见将士们放下戒心,便说道:
“我们需要京城的夜行腰牌,还需要三匹马,这里有吗?”
那军士答道:
“当然有。”
然后便吩咐跟来人去门口准备,接着这军士招呼兰子义道:
“卫侯请跟我来,我送你们出城。”
兰子义点了点头,回头看了看仇家父子,仇家父子点点头,三人便跟着军士去了,可这军士并没有带兰子义往城门走去,而是带着兰子义爬上城门楼。
兰子义感觉不对,在登台阶时止步问道:
“这位卫军,为何把我带上城门楼而不是开门放我出去?”
那军士见兰子义止步,回身作揖道:
“卫侯不要担心,我这就是为了放卫侯出去。夜开城门乃是死罪,卫侯要想出城只能从城墙上做篮子放下去。”
兰子义听到这话好似明白了,点了点头,又继续跟着军士登城,兰子义好奇的问道:
“可为何招贤门那里晚上可以进出?拱极门就不行?”
军士边走边答道:
“招贤门内便有御林军驻扎,还有台城卫衙门,想不开门也不行,那是特例,我大正律上都写了的。”
兰子义边点头边露出一副明白了的样子,然后就随着军士登上城头,来到墙边,有好几个军士正在准备绳索竹筐,但暂时还没有准备好,兰子义只好先等一等。
站在墙边的兰子义本想借此机会观察一下京城夜景,但身后异样的感觉却让兰子义如芒在背,兰子义回头才发现城墙上的军士们正在对自己指指点点,哪怕看到自己回头也不避讳。
兰子义不解,问旁边带他上来的军士道:
“这些将士们是怎么了?”
那军士看了看兰子义,又看了看其他人,眨着眼睛说不出来话。
倒是旁边的军士们当中有人胆壮,直言说道:
“有什么不好说的?你们担心被人秋后算账我不担心,
卫侯,我们只有一个问题,出京那么多将士,河北还调来十万禁军,为何现在回来的只有卫侯一人?“
夜很黑,还不停的下着雨,城墙上灯火昏暗,兰子义站的远远地看不清说话将士的脸,但兰子义可以清楚的感觉到军士身上散发的那股愠怒,不仅是说话的这个军士,周围所有人身上都散发出来了一股咄咄逼人的怒气。
竹篮已经为兰子义准备好了,但兰子义并没有打算现在下城,他转身面向那名说话的军士,挺直胸膛,深吸一口气,然后说道:
“我在江北折了十几万兄弟,这是事实,我不想否认也不能否认。我没有资格对你们说我已经尽力,我也没有脸面对你们说江北的胜仗全是我打得,因为只要我败了那我就要对那些在我的命令下战死的将士负责。
我要说的是,现在贼寇与我们只有一江之隔,拱卫京城,保卫皇上的只有我和你们,待到贼寇渡江之后我还要与你们同生共死,一同讨贼,到那时若我还是败于贼寇,那我绝对会用我的尸体挡住贼寇进京的道路,而我对你们的要求只有一个,就是给我战到最后一个人。“
说罢兰子义便转身招呼仇家父子坐进竹筐,在兰子义入筐之前他又回头看着已经有些惊讶的军士说道:
“你问的不错,我没有资格找你秋后算账。”
说罢兰子义便坐入筐中,城头将士们当中发出一阵窃窃私语,只是这时的私语并非刚才的指责,而是一种自发的讨论,带兰子义上来的军士一边降下绳索,一边对兰子义说:
“小人盼着与卫侯并肩作战的那一刻。”
兰子义看着军士点了点头,然后便随着绳索降下城墙。
落地之后已经有将士准备好了马匹,门外的将士将马匹转交兰子义后又向兰子义索要宫内行走腰牌,然后将京城夜行腰牌交给兰子义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