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口外寒风冷冽,金军铺满了大地,各色旗帜被呼啸的冷风吹的猎猎作响,三万人马雅雀无声,只有阵线前一字排开的火炮,腾起团团白烟,闪动着橘红色的炮焰,发出阵阵如雷鸣般的声响。
二十多门红衣大炮旁,炮手点完火炮,捂耳下蹲,等火炮轰鸣,炮身猛退之后,又急忙起身清理炮膛,装填弹药,恢复炮位,准备再次轰击。
数万金军竖立着不动,看着一枚枚的铁弹呼啸着砸向山头,在山腰和山顶的土墙前,溅起一团团的黄色尘土。
两侧山顶和中间矮墙后的明军,则一片静寂,纷纷低头躲在坑道和土墙后,躲避炮击,没有任何还击。
孟乔芳观察了明军的阵地后,决定先攻两侧山头。
这虽然会死伤惨重,可一旦拿下山头,金军就能居高临下,架炮攻击两山之间土墙后的明军,金军也能绕过土墙正面的壕沟,从山顶只接冲击土墙之后。
明军重炮运不过来,山顶的小炮射程不及红衣大炮,只能承受金军的炮火轰击。
金军的重炮蹲在炮坑中,炮口高高仰起,对山顶连续轰击。山坡的倾斜度,使得火炮不能一打一条线,甚至会将炮弹弹开,但只要被砸中,明军几乎都是尸骨无存。
明军士卒全部趴在深沟内,躲避炮火的轰击,炮弹溅起的泥土如雨一般落下,砸在他们的身子上,士卒们埋着头一动不动,静待炮击结束。
从山脚往上看,孟乔芳看不到明军露头,只有几面明军旗帜猎猎,宣示着他们对山头的主权。
金军的红衣大炮轰击三轮之后,炮身滚烫,纷纷停下来。
这时骑马驻于阵前的孟乔芳一挥手,金军阵中战鼓擂向,一个营近三千士卒忽然大喝一声,推着两百辆盾车,离开大阵,向右侧的山头挺进。
虽说第一次进攻往往是试探性更强一些,但是孟乔芳还是派出一个营的新军,时间不等人,最多一个月,天气转暖后,山西的明军就会从新向陕北增援,那时他再想夺回陕北就不太可能了。
参与进攻的是新编练的兴平营,营将叫郑文成,是孙传庭部将固原总兵郑家栋的族人,曾经是秦军的一员千户,是明朝官军出身,不过他对明朝没有一丝好感。
当年秦军在崇祯皇帝的催促下出战,督师孙传庭战死,马革裹尸,但是崇祯却认为他诈死潜逃,没有给予赠荫,让他对明朝失望透顶,逃回固原隐居,直到近些年金国稳定关中,他才出来参加武举,并很快得到重用,成了一营指挥。
虽然后来明朝将孙传庭请入忠烈祠,谥文正公,让他改变了对明朝的一些看法,但是这次关中危机却又让他对明朝的那丝好感,荡然无存。
这时听见鼓声,看见军中令旗挥动,郑文成将腰间的战刀抽去,向前一指,大声喊道:“兴平营,攻击!”
三千金军齐齐怒吼,士气如虹,推着两百多量盾车,排成一条一里的长的阵线,后面士卒紧握火铳、刀矛,按着编制跟在盾车后面,挺直了身子向右翼的山坡而去。
孟乔芳看了看出战的兴平营,微微颔首,虽然是新军,没有经历过战争,但是毕竟练了一年多,孟乔芳还是比较满意,暗道士气可用。
两侧的山坡并不陡峭,是个斜坡,盾车可以推上去。
盾车很简单,也不算重,就是两个轮子加上一块木板。
金军在木板上扑了一层牛皮,外加一层棉甲,可以抵挡明军远距离的排铳射杀。
这种盾车前的木板高八尺,几乎高过所有的金军,前面的士卒奋力的推着盾车向上,后面的士卒则排成一串串的,拿着兵器,抬着木板和短梯,跟随着盾车前进。
郑文成在一辆盾车后面,他身后是三排拿着火铳的铳手,大军推进到一定的距离后,他们将从盾车的缝隙间,射击山顶的明军,以抵消明军土墙的优势。
在火铳手之后,则是抗着木板和短梯的刀盾兵和长枪手,他们负责冲锋近战,再火铳手的掩护下,攻上山头。
从李自成占据北京到满清入关,再到金国建立,郑文成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