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善听了瓦克达一声喊,忙将书信丢入帐内的火盆里,蹲下拿起火钳拨弄两下,才起身说道:“请肃王、庄王进来。”
“昂邦阿玛,士卒说窝克到大营呢?”
帐帘还没掀起,豪格的声音便传了进来。
代善心虚没有搭话,忙给一旁的喀尔喀使了个眼色,示意她等下别乱说话。
这时瓦克达将帐帘挑起,冷风灌入,豪格与济尔哈朗一前一后,进得帐来,济尔哈朗微微拱手,豪格却急道:“昂帮阿玛,窝克,情况怎么样,太后下旨了吗?”
喀尔喀不说话,看向代善,帐中一下沉默,两人立刻明白,那便是没有带回诏旨了。
一旁的济尔哈朗见此,眉头一皱,豪格的脸也沉了下来,拳头握紧,忽然憎恨道:“那个贱妇果然是多尔衮一边,本王若是掌权,必然绕不了她!”
代善怕豪格做出过激之事,这时说道:“太后说,只听了咱们一面之词,不能下旨。”
豪格怒道:“多尔衮调用两白旗,直接抓捕宗室和八旗大臣,这已经坏了祖制,就凭借这一点,多尔衮也没有资格继续摄政,那个贱妇不肯下旨,就是明摆着站在多尔衮一边,这有什么好说的。”
济尔哈朗现在也是面沉如水,没有诏旨,他们想搬到多尔衮并不容易。
如果布木布泰真站在多尔衮一边,下道旨意把他们定为谋逆,那他们就更加劣势了。
“肃王,先在不是恼怒的时候,没有诏旨的话,肃王该想想后面怎么办。”济尔哈朗沉声提醒。
豪格听了,这才收住情绪,他脑中怒气未消,没什么策略,于是问道:“两位叔王,可有什么想法。”
代善做到了人臣的极致,已经没有上升的空间,他对皇位又没有寄予,人生的目标就只剩一个,那便是保正大清这艘船不翻,维护清朝的基业。
他一直不想满清内讧,这原本是一场走文斗路线的夺权事件,结果失控成了兵戎相见,八旗为此已经付出两千多人的伤亡,这对于一个兴起才几十年的撮尔小族而言已经是个不小的损失,他见豪格问起,便准备说一说自己的想法,不过他还没开口,济尔哈朗突然跪地说道:“名不正则言不顺,既然太后站在多尔衮一边,那肃王只有以太宗嫡长的身份登基称帝,另立朝廷,咱们才能保命,才有机会搬倒多尔衮。”
济尔哈朗和豪格都是在多尔衮手中栽过跟头的人,当初一妥协,让多尔衮担任摄政,结果就是他们的权利被一点一点的剥夺,现在他们已经打起了清君侧的旗号,就算他们放下武器,多尔衮即便眼下放过他们,今后必然也逃不过一死,济尔哈朗知道他们已经没有回头路。
“称帝?”豪格见济尔哈朗跪下劝他称帝,微微楞神,他心中对于帝位的向往几乎已成执念,可突然听见,却一时反应不过来。
代善听了却大惊失色,豪格如果称帝,那就真如布木布泰信中所言,大清分裂,陷入内战的万劫不复之地,代善脸色不禁沉重起来,他不可能容忍这种玉石俱焚,两败俱伤的局面出现。
忽然代善感觉一道锐利的目光向他看来,却是豪格见他脸色沉重,因而注目问道:“礼王的意思呢?”
豪格回过神来,心中立刻激动起来,他显然对于济尔哈朗的提议十分上心,当初他就是因为一时心软顾忌着大清,没有与多尔衮拼一场,错失皇位,结果被多尔衮一压就是四年。
同一个地方,没有跌倒两次的道理,他这一次已经没有回头路,只要两位叔王支持,那他便坐拥两蓝、两红四旗支持,除此之外,两黄旗虽被多尔衮清洗,但他依然有不少支持者,多尔衮不敢用两黄旗,那他就是四旗对两旗,有非常大的可能成为大清皇帝。
代善见豪格问他,称呼都变了,在看向济尔哈朗也把目光投向他,代善心里一颤,知道这两人已经完全不顾忌大清的利益,什么话都听不进去。
他虽然不赞成豪格称帝,但他身处镶蓝旗的大营,却不得不把想说的话吞回去,跪在地上磕头道:“臣,附议庄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