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伯从锅里舀水洗手,一面笑道:“这肉还真香哩!”
可不是香么,三个人都有些日子没见过肉了,锅里的兔子肉夹杂着糙米饭的味道,香喷喷的满屋子都是。
已经很久没有吃过肉的姜耘昭也难得觉得馋了。算起来她可是有好几年的时间没有吃过肉了。
前世在王家过的根本就不是人过的日子,别说是肉了,连饭吃不上的时候都多,尤其是没了利用价值之后,便是残羹剩饭也没有人愿意给她吃。
“齐伯,齐婶,这会子雨停了,咱们就在院子里吃饭吧。”姜耘昭颇有兴致的说道。
屋里给人的感觉就是黑漆漆的压抑的难受,不如在外头吃饭的感觉更好些。
“好,姑娘就在院子里吃饭。”齐婶笑着道。
“不是我在院子里吃饭,是咱们三口人都在院子里一起吃饭。”姜耘昭看看齐婶手中拿着的一只碗,坚定的说道。
齐婶听懂了姜耘昭的意思,可她显然还有些迟疑,虽然姑娘现在来了乡下,可到底还是主子,他们两口子是下人,哪里有一同吃饭的道理?
“咱们都到这里了,还穷讲究什么?家里头就我们三个人,难道还要分开吃饭不成?”姜耘昭动手将蒸笼里的糙米饭拿出来,不以为意的说道。
齐婶听着这话,也只能答应了,这里是乡下,确实没有这么多的规矩。虽然是小事,也是姑娘疼他们两个老家伙的心呢。
她眼中含泪的将锅里炖的香喷喷的肉盛出来。
齐伯抱着一张破旧的小桌子到院子里摆好,又帮着将碗筷摆好。
“姑娘,咱们今天好好吃一顿饭。”齐婶才将饭盛好,还没开始吃,忽然就听见有人敲门。
说起来,他们来了这几日,可一直都没有人上门看过一次,就连姜家的本家姜孝民都不曾上门。怎么这会子倒是有人来了?
当日姜耘昭生病,齐伯也打听着去姜孝民家里寻求帮助,只可惜的是,连门都没进去,说都是出了五福的族人了,不认也罢。
心中狐疑,齐婶还是去开了门。
“您是?”齐婶有些疑惑的问道。
门口站着一个妇人,大概五十多岁快六十岁的样子,一身灰色的粗布衣裳脏兮兮的,早就看不清楚原本的颜色。
她手中拖着一个大概六七岁的孩子,还吊着鼻涕,穿着黑色的衣裳,袖子上的污渍也不知道多久没有清洗,在夕阳下闪闪亮的。
齐婶到底是大户人家出来的人,可真是没见过这样埋汰的人呢。以前就听说乡下的人不讲卫生,可自从她来了这两天,见到的几个人都挺好,却不想今天真是让她长见识了。
这妇人似乎没看到齐婶一般,只等门开了,就大摇大摆的抬着高傲的头颅朝院子里走。
姜耘昭虽然站在里头,却已经认出来了,这不是姜孝民家的王氏还有谁?
这女人前世今生都这么懒,那衣裳,少说也有一个多月没洗了吧?居然能脏成那样。
王氏是个又馋又懒还心思恶毒的人,上辈子她却蠢的相信这样的人会帮自己,以至于到了最后,让她帮着邱氏将自己送到了不归路上。
“这就是我那族孙女了?我是你奶奶,你来的时候应该听家里的人说了吧?”这女人口中说着亲近的话,可眼睛却死死的盯着桌子上的饭和肉。
今天算是来对了,这小丫头果然还是有好的,得亏自己鼻子好使,要不然还就真错过了。
“奶,我要吃肉。”王氏手中的孩子已经挣开朝着桌子跑过去。
齐伯看着这个小孩子就这样朝着饭桌扑过来,生怕他弄脏了桌子上的肉,忙就站在桌子前头挡住了小孩子就要朝肉伸过去的脏兮兮的手。
不是他要护食,而是姑娘很久没有吃过好的了,这些可不能便宜了别人。
对于这个前世害自己不浅的人,姜耘昭实在是很难有什么好脸色,只是她甚至都还没做好准备,人就已经站在眼前了。
姜耘昭深呼吸了好几次,才算是平静一些,总算抑制不住心中的恨意不曾直接上前拍几巴掌将她拍到山上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