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是将辗转在心底的话语说了出来,东陵馥低垂着眉眼,不敢去看皇叔究竟是哪般神色。
此刻,眼中的湿热与鼻尖的酸楚让她将头已是压得更低,而皇叔的沉默不语,使她紧绷的心弦更是揪扯到了极致。
原来,她最害怕的,是自己在他心上可有可无。
腕间猛地传来一阵裂骨般的疼痛,待东陵馥瞥见皇叔锁在自己手腕的大掌时,心中倏然一惊。
轻转眼眸,她抬头迎上了皇叔凌厉肃冷的眸光崾。
“你不想待在摄政王府,回宫住一段时日也好。”
扬手轻抚上她额间垂下的柔柔发丝,东陵晟的嗓音却寒凉如雪,“但是,鱼儿你要记住,从本王要了你的那刻开始,就已注定纠缠一生。躏”
“分开的话,不是你说了,就能作数。”
不给她任何反驳的机会,东陵晟蓦地松开了对她的钳制,转身离去。
怔怔地看着这个身着玄色蟒袍的男人消失在厢房中,静立在原地的东陵馥早已教濛濛水雾迷了双眼。
许是因了皇叔又一次轻唤她鱼儿,许是听他说出注定纠缠一生,亦或是全部。
伸手触及湿凉双眼的一瞬,东陵馥才惊觉,自己已是泪流满面。
觉得不属于自己的,没有信心做到的,不想勉强别人的,总想一概说算了,算了吧。
却总还是为了那句算了,算不清,也算不了。
其实,她并不想真的与皇叔之间就这样算了。
而如今,就连她自己也不知该如何清算二人之间的种种。
当秋荷再度进入厢房时,东陵馥已裹着锦被躺在了床榻上。忽闻这女子微微叹气的声息,她轻垂着眼眸不言不语,直至秋荷将圆桌收拾一番后悄悄地退出了厢房。
听着木门轻掩而上的微响,东陵馥的小腹处已有闷痛之感隐隐传来,或许汤药开始起作用了吧。
轻合上双眼,她虽静静地等待着这个小生命一寸一寸地从她体内流逝,可眼梢的泪却翻涌不止,越淌越多。
就这样被泪水湮没着蜷卧在床榻,东陵馥的意识开始渐渐模糊…
*****
翌日。
轻动着指尖抚上凝满泪痕的枕畔,待东陵馥悠悠张开双眸时,那漫天暖阳已斜斜地耀进了精致的雕花窗棂。
她居然在苦痛酸楚的等待中睡了一夜。
思及昨日种种,东陵馥迟疑了片刻后,将小手缓缓探向了垫在床榻上的褥子。
见并未触及到任何湿朝之感,她不禁疑惑的掀开锦被,坐了起身。
此刻,她的肚腹并无任何不适之状,且单裤与床褥都是干净如新的模样,毫无半点鲜血痕迹。
怎么会这样?
她昨天不是喝了秋荷煎的药吗?难道是药量不够,不足以堕掉腹中的孩子吗?
目光落向自己尚还平坦的小腹,东陵馥的鼻尖莫名的染上了一抹微酸之意。轻咬着唇瓣将心绪平复了些许后,她开口唤了已候在门口的玉岑。
忙推开木门走了进来,玉岑浅笑吟吟地将盥洗银盆放至圆桌上后,便来到了床榻前替她穿戴衣裳,“公主昨日那么早就睡下了,都没吃什么东西。奴婢已煮好了公主爱吃的红豆粥,一会就去给你端来。”
“好,秋荷呢?”淡笑着应了她的话语,东陵馥开口问道。
“她去喂马了。”
一眼环过房内的各数摆件,东陵馥又道,“一会她回来了,你就与她一道将我的东西都收拾起来,我们今日回宫。”
玉岑点头应语着,便伺候这女子去到了圆桌旁洗漱。
许久,待一切都打理收拾完毕后,东陵馥便让这两个丫头将她的行装搬到了马车上。
王府门口,楚瑶与青芜已站在车旁朝她相送。
“馥儿,你此去回宫后,我们怕是得要好一阵子才能再见了。”看着眼前身形单薄的女子,楚瑶又道,“你可要多多保重身子。”
“会的,皇婶也要多多保重。”东陵馥微微一笑,便瞥向了一旁的青芜。
并未同她言语什么,这女子只是浅笑示礼后,便在玉岑的搀扶下转身上了马车。
“你们几